不知道如何接话。
毕竟哪个男性能够拒绝这种自由、无拘无束，玩累了就可以直接躺着睡觉的地方。
“那一次，我在场子里面待了三个小时，直到警察破门而入，我才在老板娘的指引下，顺着后门再次回到俗世。”
他司机忽然一脚油门，提高速度，将后面一辆自动驾驶的特斯拉彻底包裹在尾气之中，和它拉开安全距离。
做完这一切后，他长舒了口气。
“干我们这一行的，最怕在街上碰到T开头的车。”
司机没有过多解释，而是将话题拉了回来。
“如果你想去见识人间百态，我推荐你去西中城，克林顿区。”
“在哪里，我曾见过悲伤的男孩嚎啕大哭，泪水如瀑布一样倾泻。”
“也见过各色各样的女孩，用廉价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踏出绝望的花火。”
说完，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我点头的动作。
于是他丢掉了手里的烟蒂，猛踩油门。
平凡的出租车载着不平凡的祈愿，开始驰骋在第八大道。
它就像是一头锁定猎物的雄狮，飞速驰骋。
我看见路边的霓虹灯光从眼前呼啸掠过，而那无法捕捉的光影细节，已如司机那些早已撕裂的念想般，被他甩在了身后。
“坐好了，这一次，我要带你飞。”
他如此吼道。
可出租车并未在道路上疾驰太久，一盏突兀的红灯打断了司机的速度与激情。
他转过头来，有些不甘心地表示。
如果不是这盏红灯，他能把速度提到一百迈。
听到这话，我有种现在就跳下车的冲动。
同时也谢谢那红灯，谢谢它阻断了前往天堂的路。
突然，我看到车旁同样停下来等红灯的一辆豪华轿车。
这辆车子的价格一定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。
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好奇心。
我紧盯着它，幻想着将来自己也能开上这种豪车。
随后，绿灯亮了。
出租车急不可耐的起步。
似乎在证明自己的一生也有过超越豪车的光辉时刻。
而下一秒，耳畔穿来引擎的轰鸣声。
就在我错愕的惊鸿一瞥之间，我看到那辆豪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。
同时也恰好看到了驾驶位上的司机。
“在开车的是一条狗。”我说。
司机没有说话，脸有些黑。
我知道他可能误会了我的话，可刚才那辆车里开车的确实是一只狗。
“婚姻是美好的。”为了打破沉默，我如此说道。
“爱情当然美好，婚姻是幸福的。但我更加向往那个场子里的纯粹，”他这样答道。
司机说，他年轻那时候最喜欢九号。
因为他第一次上的就是九号。
每当他忍不住那种青春的悸动，他便会去九号那里消费。
“但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，你最好是选择18号。”
我有些不解：“这有什么不同吗？”
“一到十的单号太廉价，八八九九这种双号又太奢华。”他说，“剩下的我都试过了，只有18号刚刚好。”
在车外一盏盏闪过的昏黄路灯映照下，司机那半扭的脸庞显得朦胧了起来。
我感觉他就像是退隐的武林高手，正用过来人的语调向后辈讲述自己曾经的荣耀。
他虽然退出了江湖，但却没有完全退出。
也许我们一直都在江湖里沉沦。
没一会。
司机将车拐进了一个黑暗的落魄小巷。
透过狭窄的巷口，内里似乎弥散着一股引人犯罪的能量。
“已经到了。”
司机转过身如此说道。
他将计价器迅速抬起，根本不给我看清车费的机会。
“这次不收你钱，算我请你的。”
他朝着我摆了摆手，示意我快点下车。
我下车的时候没有说话，只是向他郑重的点了点头。
车子缓缓驶去，带走了一个男人的善意。
也带走了我火热的心。
我以为司机懂我，原来我们一直都不在一个频道上聊天。
站在网吧门口。
韦德·威尔逊完全提不起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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